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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一泓:不能通过放松房地产调控来救经济

21世纪经济报道   2014-04-24 14:11

[摘要] 多个城市在暗暗酝酿放松调控。他们都在左顾右盼察颜观色,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。聪明如你当然明白,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,一批城市放松,楼市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全面反弹。所以,地方政府也站在楼市的十字路口。

地产商没有去年那种一骑绝尘的自信了。如果说一季度卖得不好,还能找出若干理由,但到了二季度,还是一点底也没有。去年那些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到房就兴高采烈的刚需,到哪里去了?政策还是那些政策,房子还是那种房子,他们一个个都表示要等等看了。

当然,也不是说政策一点也没有变。比如房地产信贷就更紧了。其实,也不能说“变”,因为去年6月闹钱荒以来,流动性总体偏紧的状态就一直在持续。表现在楼市,就是申请期拉长了,回款时间变慢了。但这应该不算是本质性的逆转。

之所以说楼市站在十字路口,是因为它向左或向右(竖起来就是向上或向下)的可能性几乎各占50%。到4月下旬了,交易量还没有看到好转的迹象,指望突然掉下来一个楼市的“红5月”,是不现实的。这种状态继续下去,调整的趋势就快确立了。

地产商都在相互打听,或者相互打气,很遗憾,前面仍是朦胧一片。很多朋友问到我,现在是否合适买房,是否合适置换,我统统不知道。目前来看,2014年以来的成交冷淡,主要是市场自发在调整。如果任市场而为,政府不加干预,恐怕运行曲线会不断下移。

但政府的行为比市场还要难以预测。前段时间,我们已经听说,多个城市在暗暗酝酿放松调控。他们都在左顾右盼察颜观色,谁也不敢迈出步。聪明如你当然明白,有个就会有第二个,一批城市放松,楼市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全面反弹。所以,地方政府也站在楼市的十字路口。

没必要太多苛责地方政府的短视。我要是当市长,照样卖尽可能多的土地,建尽可能大的项目,城市形象漂亮,地区GDP好看,就可以步步高升。巨额的地方债眼看就要到期,除了卖地,狠收房地产的税,哪个实业能榨出那么多钱来?

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了中央政府。一季度GDP增长7.4%,离全年计划的7.5%很近,但一帮经济学家的看法是,宏观经济还未走出厢形整理,外贸形势不乐观,倘若投资和消费继续下滑,要想把GDP稳定住就很困难。

其中,房地产的负拉动效应被认为是罪魁祸首。一季度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16.8%,增速比1至2月份回落2.5个百分点。国家统计局初步测算,房地产投资增速下滑拉低整个固定资产增速0.7个百分点。

房地产对经济的影响远远不止投资一个层面,税收和消费都密切相关。初步测算,2013年房地产对GDP的贡献率为13.6%左右。但由于房地产的产业链很长,房地产对GDP直接和间接的贡献率要达到2-2.5百分点。因此,不仅是地方财政对房地产的依赖,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整个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。

有专家认为,倘若二季度GDP继续下滑到靠近7%的区间,不排除中央默许少数地方放松房地产调控。我个人的看法是,二季度GDP不太可能滑到7.2%以下。中央部署加快棚户区改造、市政基础设施、铁路乃至重启核电建设,这将有助于稳定经济增长。

更重要的是,退一万步,即使二三季度GDP滑落到7%附近甚至以下,也坚决不能再通过放松房地产调控来救经济。过去10年,我国经济结构的畸形化,房地产厥功至伟。只要一天不戒除房地产的毒瘾,就一天不能谈经济转型。

像我们这样一个庞大的经济体,僵硬的增长方式已经运转了30多年,房地产从半路杀出,更恶化了它的病症,改革殊为不易。但任何改革,尤其是即将启动的这轮改革,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。其中就包括承受经济放缓带来的痛苦。

中低速但更有质量的增长,强过粗放低效的增长100倍。完全靠钢筋水泥支撑的经济,一旦崩裂,就是惊天动地。抛弃房地产这根拐杖,是深化改革的应有之义。

有人说,深化改革、经济转型,都是中央操心的事,与你何干?好吧,我也不过是出于私心,希望不要亲眼看到房地产撑起的经济泡沫在眼前破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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